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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31章 身體狀況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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禦醫緊趕慢趕被拖過來,氣息還未喘勻,就看到了板著臉的慕容啟。

禦醫的心突然揪緊,怕除了什麽要緊事,顫顫巍巍跪下:“皇上!”

“不必多禮,先給紅妃看看。”慕容啟側過身。

禦醫小心翼翼湊過去看,目光落在不遠處那道紅色身影上,小心詢問:“皇上,紅妃娘娘身體不適,可有異狀?”

慕容啟的眼神落在如意身上。

如意忙低下頭,小聲說話:“娘娘今日似乎有些幻聽,怕是身體不適,特請禦醫前來。”

禦醫松了口氣,擡起手擦拭著自己額前的細密汗珠,緩步上前:“娘娘,容微臣給您把脈。”

司瑾躺在床上,整個人都在被窩之中,只身後墊了一個枕頭,聽到這話,他面上露出幾分為難。

此時慕容啟已經走到了床尾,看到司瑾臉上露出的神色,無需思索便已經知曉了他為難的原因,伸手去拽司瑾身上的被子。

司瑾下意識扯住被子,不讓慕容啟動它分毫。

兩人目光對視,一時間竟有些爭鋒之意。

禦醫彎腰站在一旁,低著頭正好瞧見被雙方拉扯的被子,額前又開始冒虛汗。

皇上的脾氣,任是誰,都只能聽之任之,就算是章丞相那樣的官階品級,在皇上面前,也不敢放肆。

可偏偏這紅妃娘娘……竟然還敢跟皇上對著幹?

這被子……

他就是想把個脈,也沒見拿個瞧病的人連手都不肯伸,這紅妃娘娘怪不得在宮中受寵,這任性的勁可是比皇上都有過之。

“松手!”慕容啟皺眉。

“我自己來。”司瑾也皺緊眉頭,在被窩裏的手使勁拉扯著,試圖把被子從慕容啟手裏搶回來。

之前伸出手那一會兒,他已經覺得被窩外有點冷,這會兒還得伸手讓把脈,還不知道得在外頭放多久,在沒有完全把手伸出被窩之前,能在裏面多呆一會算一會兒。

“你自己來?”慕容啟反問。

司瑾連忙點頭:“嗯嗯嗯,就不用陛下操勞了,我可以!”

慕容啟緩緩收回手。

司瑾眼巴巴看著他那只手離開他的被子,眼看著就要完全放手,他下意識呼出一口氣。

就在這時,司瑾脖頸前的被子一角突然被掀開。

慕容啟直接伸手從司瑾的被窩裏把他的手掏了出來,然後把被角拽回去,壓住他的手,令他無法動彈。

突如其來的涼意讓司瑾直接“嘶”了一聲,然後不滿地看著慕容啟:“不是說讓臣妾自己來嗎?陛下什麽時候學會的偷襲?”

“不這麽做,你會安穩把手伸出來?”慕容啟冷笑。

“怎麽不行?禦醫都在了,臣妾還能耍賴不成?”涼意鉆入被中,司瑾的腦袋反而清醒了一些,面對慕容啟的稱呼自然從“我”變成了“臣妾”。

不過除此之外的方面倒沒什麽變化。

特別是面對慕容啟的態度,極為理直氣壯。

“呵……”慕容啟笑了一聲,轉頭看著一旁的禦醫,“還楞著做什麽?快診病!”

“是是是。”禦醫連忙點頭,伸手按住司瑾的脈搏。

禦醫的手也帶著幾分冷,甚至比這室內溫度還要冷,雖然只是兩根手指,落在司瑾手上,同樣使得他凍了一個哆嗦。

不過這會兒禦醫倒是沒有太多情緒變化,只靜靜感覺著司瑾的脈息。

好一會兒,他才低聲詢問:“娘娘近日可有其它不適?”

司瑾搖頭:“沒什麽不適,或許只是之前不小心做了噩夢,驚了魂。”

慕容啟站在一旁,直直地看著禦醫:“紅妃說他聽到了一些奇怪的聲音,卻只是他一人聽到了,這宮殿之中其餘人都未曾聽見,或許開些壓驚的藥?”

司瑾聽到的鎖鏈聲究竟從何而來,沒有人比慕容啟更清楚。

但在他嘴裏,司瑾是慌了神,聽到了一些不該聽的聲音,那也只能如此。

禦醫卻搖了搖頭:“皇上,紅妃娘娘的病,恐怕不止是受驚而已。”

“此話怎講?”慕容啟皺眉。

另一邊,司瑾悄悄把手縮了回去,又把自己裹緊了些。

禦醫偏過頭看他,指著他的動作:“便是如此,或許紅妃娘娘未曾察覺,但這畏寒之癥,絕非普通的畏寒。”

慕容啟也看著司瑾的舉動。

往常他只覺得司瑾故意為之,引他註意,可若是真如禦醫所說,莫非是當真如此怕冷?

慕容啟轉回頭,目光落在禦醫身上:“此癥,該作何解釋?”

“皇上,紅妃娘娘的畏寒之癥遠超常人,”禦醫拱手,“宮中的炭火本就旺盛,特別是這棲梧宮,因先前皇上下令,不可讓紅妃娘娘受涼,宮中的炭火更是源源不斷往這棲梧宮中送。”

慕容啟略有些不耐煩,隨口反問:“你是在質疑朕?”

“皇上恕罪,微臣並無此意,”禦醫連忙否認,有些惶恐,“皇上對紅妃娘娘的恩寵,宮人皆知,也無人敢怠慢,微臣之所以提起此事,是因為這殿中的情形實在奇異。”

慕容啟臉色微緩:“繼續。”

禦醫松了口氣:“不知道皇上進入棲梧宮的時候可否註意到了,從外界進入屋裏,溫度大大上升,甚至微臣額頭都冒出了細汗,可想而知這棲梧宮中溫度究竟有多高。”

他說著,又擦了擦額上的汗水,眼下就連他自己也分不清,自己額上的汗水究竟是熱出來的,還是被嚇出來的。

不過到了此時,他也不管別的,只管繼續往下說。

“本身這殿內的溫度,就已經足以讓常人出汗,可偏偏紅妃娘娘竟然還覺得寒冷,一直躲在被中不肯出來。”

“床榻下方有暖水淌過,使得這床榻的溫度要比外頭高出不少,即便是在普通的殿中,床榻上的溫度也已經足矣,棲梧宮卻不同,棲梧宮外的溫度本來就高,床榻上的溫度只會更高,眼下紅妃娘娘躺在床上,又蓋著厚實的棉被,若是尋常人窩著,恐怕早已受不住被中的溫度。”

言下之意,司瑾被窩裏的溫度並不是常人能忍受的。

慕容啟轉頭,正巧與司瑾的目光相撞。

司瑾只當聽不懂禦醫的話,與慕容啟的目光相遇時,只笑了笑,沒有說什麽話。

“你斷定他的畏寒不正常?可是有查出什麽病癥?”慕容啟看著禦醫。

禦醫卻搖了頭:“恕微臣才疏學淺,微臣只能瞧出娘娘的脈搏時弱時強,似乎有些不對勁,但一定要說究竟是什麽病癥,眼下也並無頭緒。”

“看不出?”慕容啟臉色難看。

禦醫連忙跪俯在地:“皇上恕罪,微臣這就回去與其他禦醫交談,看是否能查出紅妃娘娘的寒疾究竟是何原因,請皇上給微臣一些時間。”

“你回吧。”司瑾坐起來,微笑著看著禦醫。

“這……”禦醫小心看向慕容啟。

“無事,皇上不會怪罪,再說了,你若是不回,又如何給本宮找救治之法?早些回去,也好早些查一查究竟是何原因導致本宮身上出現如此寒疾,這大好的時日,總是躲在床上,本宮也有些乏了。”司瑾輕笑著說道,擡眸看著慕容啟。

慕容啟側過臉,皺眉看著禦醫:“回吧。”

禦醫欣喜若狂,忙低頭道謝:“多謝皇上,多謝紅妃娘娘。”

說完,他迅速背起藥箱,快步離開。

禦醫離開之後,慕容啟回頭看著司瑾:“天色已晚,愛妃好好休息。”

“多謝陛下關心,外頭天色已完全暗下,陛下回去的時候也要小心些才是。”司瑾認真叮囑道,似乎之前什麽都沒有發生。

慕容啟點頭,沈著臉離開。

司瑾靠在床上,緩緩閉上眼睛。

“娘娘,你要是累了,就早些歇著吧,奴婢幫您把枕頭挪走。”如意低聲道。

“如意。”司瑾閉著眼睛喊人。

“娘娘,奴婢在。”如意低聲答應著。

“你當真不曾聽到有鎖鏈聲?”司瑾擡頭,往常清亮的眼神在此時竟滿是審視。

“娘娘說什麽呢?”如意身形微顫,卻依然輕笑著,“莫說是奴婢,就是這殿中其他人,也不曾聽到有鎖鏈聲,怕是娘娘身體不適,又夜驚多夢,這才有了幻聽。”

“當真只是如此麽?”司瑾說著,又閉著眼睛靠在枕上,“不知道怎麽的,我的身體似乎越來越沈重了。”

如意心裏一緊,忙道:“娘娘,奴婢這就請禦醫再回來給您看看。”

“禦醫不是剛走?”司瑾笑了笑,“你也是關心則亂,若是禦醫當真能瞧出是怎麽回事,肯定當場便說了,這會兒你再去請,得到了結果不會有什麽不同。”

“可是您的身體……”如意輕聲說著,還是有些擔心。

“我的身體有什麽?沒準是禦醫杞人憂天罷了,”司瑾睜開眼睛,眼眸中帶著笑,“你又不是不知道禦醫們的性情,一個個都謹慎得不得了,有沒有病他們都會小心警惕,生怕回頭鬧出什麽事扯到他們頭上。”

“可是禦醫所說也不無道理。”如意低聲輕述。

“有沒有道理是一回事,到時候怎麽處理又是另一回事,再說了,你見我身上除了畏寒之外,可還有別的不適?”司瑾反問。

如意認真思索許久,好一會兒才緩緩搖頭:“不曾。”

“那不就是了,”司瑾微笑,“你也別太擔心,這世上的事,急是急不來的,俗話說‘船到橋頭自然直,柳暗花明又一村’,一條路摸到黑也未必會撞上死胡同。”

如意楞了一瞬,好一會兒突然反應過來這話繞了幾個圈,忍不住笑:“娘娘,是‘車到山前必有路,船到橋頭自然直’,‘山窮水覆疑無路,柳暗花明又一村’,您怎麽把兩首詩混為一談了?”

司瑾含笑看她:“你不是說自己不認識什麽字嗎?”

如意眼中帶著幾分慌張,不過很快便壓了下去:“這些詩句大家都說,聽的多了,奴婢自然也聽會了,若是娘娘說別的,奴婢恐怕都不知道說的是什麽。”

“其實我的文采也一般,真要說些深奧的,莫說是把你難住,怕是會把我自己都難住,”司瑾笑著,“時辰差不多了,突然覺得有些犯困,你幫我把後頭的枕頭撤了。”

“是,娘娘。”如意邁步上前,將司瑾身後的大枕頭拿開,換上了一個小枕頭。

司瑾枕著枕頭笑了一聲:“知道的才說我是怕冷才懶得動,不知道的還以為我是瘸了癱了,不能動彈呢。”

“娘娘,您可別瞎說,您好好的,這些話可不能說。”如意安撫道。

“行行行,不說便不說吧,不過這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日子,當真是十分愜意。”司瑾說笑著,很快便閉上眼睛。

被窩內的暖意很快傳到他身上,不一會兒,他就覺得身上暖烘烘的,困意迅速襲來。

如意看了一會兒,悄悄後退。

走出門外,門口的侍衛沖著她點點頭,轉身離去。

未央宮。

“皇上,棲梧宮下方的鎖鏈已經加上,那人僅憑自己之力,絕對無法再拉動鎖鏈。”侍衛跪在下方,認真回覆。

坐在上方的慕容啟正在翻看走走,聽到這話也不擡頭。

“你可派人去聽了?棲梧宮上可否能聽到下方的鎖鏈聲?”

“屬下派了耳力最好的侍衛,站在紅妃娘娘寢殿之外,只能隱約聽到一絲聲音,但無法判斷是否屬於鎖鏈聲。”侍衛如實稟報。

“無法判斷是何意?”慕容啟皺眉。

“回稟皇上,侍衛們早就知道那是鎖鏈聲,所以只是聽到一絲聲音,也能知曉那確實是鎖鏈晃動傳來,可若是不知情之人,怕是無法分辨。”侍衛壓低了頭。

“你們無法分辨,不代表別人也無法分辨!”慕容啟隨手砸了一個硯臺下去,“廢物,一點小事都辦不好!”

“皇上恕罪。”侍衛躬身,聲音微微顫抖。

就在這時,門外突然傳來聲音。

“皇上,紅妃娘娘已經入睡了。”

“進來。”慕容啟板著臉。

侍衛連忙進殿,迅速跪下低頭,開始認真敘述:“皇上,您離開之後,紅妃娘娘與貼身宮女如意聊了一會兒……”

這個侍衛被留下,便是因為記憶極好,眼下他覆述之前在棲梧宮聽到的話,竟是一字不差全覆述了出來。

說完最後一句,他便沈默不語,只等著下一步命令。

又是一個硯臺砸下。

“自己的身體不管,還有心思跟宮女聊!”

又一個硯臺砸下。

“當真是不知輕重!”

硯臺砸下。

“蠢貨!”

侍衛更加壓低了頭,竟連呼氣聲都輕了許多。

作者有話要說:  硯臺:我太“難”了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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